孙汉董院士简介
孙汉董,云南保山人,1962年毕业于云南大学化学系,1988年9月获日本京都大学药学博士学位,1990年至1994曾任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研究所所长,2003年入选中科院院士,现任中科院昆明植物研究所学术委员会主任。
孙汉董系统地研究了我国唇形科香茶菜属、五味子科、红豆杉科等科属近三百种植物的资源和次生代谢成分,阐明了这些植物的化学物质基础,发掘了一些新的资源,发现了系列新骨架及新类型化合物,发展了萜类化学,丰富了天然化合物的内容。
截至2020年,已在国内外学术刊物上共发表论文790余篇,其中SCI收录560余篇,获授权专利30余项。出版专著4部,24项科研成果分获国家、中科院和省部级奖励。已培养博士、硕士研究生70余名。
云南大学有机合成化学专业毕业留影(1962年)(孙汉董为第二排右三)。受访者供图
孙汉董院士对母校云南大学的寄语
希望母校始终坚持“会泽百家,至公天下”的精神,培养更多优秀的人才,为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作出更大的贡献。
导语:
他曾是云南大学化学系的高材生,临分配前,他被调换分配到中科院昆明植物研究所。1988年,他拿到了日本京都大学药学博士学位,面对导师挽留,他放弃了优越的条件,毅然回国。
他叫孙汉董,我国著名的植物资源和植物化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中科院昆明植物研究所研究员、原所长。
在云南这个“植物王国”里,82岁的孙汉董穷尽毕生精力,只为探索植物中化学成分的秘密。
孙汉董。受访者供图
大学四年没回过一次家
初见孙汉董院士,他满头银发,戴着一副方形宽边眼镜,谦逊、儒雅。
1939年11月,孙汉董出生在云南保山的一个农家小院,父母都是勤恳耕作的农民。他从小就帮着父母干农活和做家务,养成了勤劳吃苦的精神,知道生活的艰辛。
1958年,孙汉董高中毕业,考进云南大学化学系。求学路不算平坦——一辆老式的、烧木炭的客车,载着年轻的他在路上颠簸了4天,才从保山赶到昆明。
在云南大学读书时,遇上“三年困难时期”,本来资助孙汉董上学的哥哥没了工作,他只好申请助学金,一个月不到10元钱的助学金便是他生活的全部费用。因为凑不够路费,大学四年,孙汉董没回过一次家。
大学期间,很多学生吃不饱,学习风气比较涣散。孙汉董记得,这一关键时期,为调动教师的工作热情,时任云南大学党委第一书记兼校长的高治国在《光明日报》上发表了题为《学校工作必须以教学为中心》的文章,在全国高校引起了热烈反响,特别是对端正学风和提升我国高等教育质量产生了较大影响,同时对提升云南大学在全国学校的地位产生了积极的作用。
大学毕业,成绩优异的孙汉董被分配到中国科学院,准备去北京工作。然而,在有机化学老师竭力推荐下,他临时被调到中科院昆明植物研究所,开启了自己与植物化学半个多世纪的缘分。
以前河南林州一带为食道癌高发地区,当地百姓用一种名叫“冬凌草”的草药泡水喝,对于治疗食道癌、贲门癌以及咽喉炎等有一定疗效。
1975年,河南冬凌草协作组找到孙汉董,双方开始合作研究冬凌草。半年后,孙汉董和同事们发现冬凌草的主要活性成分为二萜类化合物冬凌草甲素和冬凌草乙素,为后来冬凌草成为抗炎、抗癌药物奠定了基础。
“迄今为止,全世界一共研究了79种香茶菜属植物,我们研究组研究了其中的67种。全世界从该属植物中共发现了一千二百多种新的二萜类化合物,其中有九百多种是我们发现的。在香茶菜属植物化学这个小领域里,我们团队是世界研究中心。”孙汉董说。
孙汉董野外采集香茶菜(2013年)。受访者供图
搞科研要坐得住“冷板凳”
1986年开始,日本的导师再三邀请孙汉董前往日本读博,但孙汉董手头尚有不少课题,未能成行。1988年,年近50岁的孙汉董终于成行。
刚到日本时,他为国外的现代化发展所震惊。当时,国外已采用核磁共振等谱学技术对植物成分进行分析,不懂这些技术,在日本是很难将研究进行下去的。好在在国内,孙汉董对这些技术已有一些了解。
孙汉董将有关文献资料进行了查阅和整理。到日本后,他很快就熟练地应用了这些技术,而在讨论到碳谱波谱技术时,他的一些认识常常得到日本导师和同事们的认可。
靠着深厚的研究积淀,不到一年,孙汉董便完成了博士论文答辩。
获得博士学位后,导师曾劝孙汉董留在日本并许以优厚待遇,但他毫不犹豫决定回来,“人家国家再好,也是人家的。我的事业在中国,我的家庭在中国,祖国养育了我,我必须回来。”
上世纪末,孙汉董团队开始了对五味子的研究,“五味子在传统中药中运用极为广泛,但过去因条件所限,对其有效成分的认识也有局限性。”
五味子科植物在我国一共有三十多个种,孙汉董研究团队已经系统研究了24个种,发现了五百多种新化合物,特别是发现了结构新颖的五味子降三萜类化合物,为相关研究开辟了新的领域。
对五味子化合物的应用价值,孙汉董说:“研究中,我们首次发现了五味子活性化合物的一种衍生物具有强抗艾滋病病毒的活性,并且活性强、毒性低、易工业化生产,目前在国家重大新药创制项目的资助下,正开展临床前的相关研究。”
为什么用二十多年时间研究一个科的植物,孙汉董的回答是:“搞科研要坐得住‘冷板凳’,哪怕一辈子只做一件事,只有坚持,才有可能有所发现,取得成绩。”
孙汉董。受访者供图
“八小时出不了科学家”
几十年如一日,孙汉董团队始终咬定一科一属植物进行系统研究。七十多岁以前,他还会带团队前往迪庆等地的野外采集研究植物样品。这几年,随着年岁增长,他就很少再到野外。不过只要不出差,他仍然每天到实验室。
认真、执着的孙汉董对学生要求很严,但他的学生还是非常喜欢这个直率的老师。一名学生说:“孙老师很严格,但他在业务上、学术上却从不保留,有什么都教给我们。”
孙汉董常常对学生们说:“我们这个行当是动手科学,不能单纯按照八小时来计算上下班,需要全身心投入。八小时出不了科学家!”
这些年,靠着严谨、执着的科研态度,孙汉董和他的团队系统研究了我国唇形科香茶菜属、五味子科、红豆杉科等科属的近三百种植物的资源和次生代谢成分,阐明了这些植物的化学物质基础,发掘了一些新的资源,发现了系列新骨架及新类型化合物,发展了萜类化学,丰富了天然化合物的内容。
截至2020年,孙汉董已在国内外学术刊物上共发表论文790余篇,其中SCI收录560余篇,获授权专利30余项;出版专著4部,24项科研成果分获国家、中科院和省部级奖励;已培养博士、硕士研究生70余名。
孙汉董很关心家乡发展,他认为生态环境能为经济发展奠定基础,如果没有前者,也就谈不上其他。因此,他对云南在生态环境治理方面取得的成绩感到非常高兴,“现在云南的生态环境大为改观,走在全国前列。”
对于自己研究的领域,他希望后继有人,能有更多的拔尖人才从事植物化学研究,沉下心来,成为植物化学研究领域的引领者。“我们是做基础研究的,基础研究没有第二名、第三名,我们要做就要做行业第一。”他经常这样告诫学生。
母校云南大学即将迎来建校100周年,孙汉董感恩母校的培养,他希望母校始终坚持“泽润云南,会天下”的精神,培养更多优秀的人才,为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作出更大的贡献。
云南大学很多学生听过孙汉董的故事,学生们表示,要向前辈看齐,做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进而为国家和民族发展贡献智慧力量。